第一百八十章 二桃杀三士,河北种祸根2(2 / 2)

汉末雄风 云垂赏竹涛 5117 字 2个月前

尽管颜良与其正妻不算门当户对,但怎奈何颜良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有勇有谋…

是以那家蜀郡望族,还是对促成这门婚事不遗余力。

如今颜良的娇妻在随颜良回到许都之后…

诚可谓乐不思蜀。

成都城虽繁华,但怎及得上许都之万一?

一言蔽之,蔡琰、赵晨、大乔小乔、张凝等一众许都名媛贵妇们的朋友圈之中,又多了一名知书达礼的贵妇。

言归正传。

淳于琼之言,可谓搔到了颜良的痒处。

颜良执起老朋友淳于琼的手进帐坐下,很是向对方显摆了一通自己老丈人的门第、自己老婆有多贤惠之后,方才步入正题。

“不知仲简兄至此何意?”

不言而喻,颜良是在明知故问。

当然了,淳于琼对赵旻已经备好圣旨之事毫不知情。

但这并不妨碍淳于琼与颜良斗智、比心眼儿。

“贤弟,兄闻卫将军已在西域重设西域都护府,此事当真可喜可贺也!”

颜良在心中,对淳于琼暗暗鄙夷加嫌弃。

淳于仲简啊淳于仲简,你竟敢套老子话?

嘿嘿!看老子玩不死你!

于是颜良故作惊诧。

“竟有此事?仲简兄,俺从未听闻此消息,不知兄长之消息从何得来?若当真如此,俺又何必守在大河南岸吹风?本初公又岂能高枕而卧?”

淳于琼同样故作惊诧。

“贤弟当真不知此事?兄听闻,已有西域诸国使臣至许都向天子朝贡!”

颜良心中冷笑不已。

“兄长说笑也,且不提此乃子虚乌有之事,且说若当真如此,天子早已令本初公赴许都觐见述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

颜良心道:要糟!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青龙改元,有悖于“五德始终”之说,是非常典型的“君权展示”。

在中唐之前,“五德始终”学说,被视作儒教经典,统治者皆奉为圭臬。

“五德始终”,即王朝兴替之间,存在着“五行相生与相克”的关系。

比如周为火德,秦代周而立,按“水克火”的逻辑,秦属水德。又因水色黑、秦王穿玄色(即黑色)礼服;水性阴,秦法严酷,重刑杀。

水主阴,阴刑杀。故急法刻削,以合五德之数。--《史记索隐》

比如汉代秦而立,按“土克水”的逻辑,汉属土德。但又因为刘邦起家时自称“赤帝之子”,故西汉在“土”与“火”之间来回摇摆。东汉肇始,明确为火德。

(刘秀)建社稷于洛阳,立郊兆于城南,始正火德,色尚赤。--《后汉书光武帝纪》

王朝尊奉的五行,与礼法、着装、崇尚颜色皆息息相关。如火色赤,汉帝穿绯色(红色)礼服云云。

魏代汉而立,但不同于秦灭周,汉灭秦。汉魏嬗代是通过“禅让制”,因此取“五行相生”原则。

汉为火德,按“火生土”的逻辑,魏当为土德。

舜以土德承尧之火,今魏亦以土德承汉之火。--袁宏《汉纪》

这样,就使明帝的“青龙改元”(233),显得非常怪异。

太和七年春,有青龙出现在摩陂的井中。明帝前往摩陂“观龙”,同年改元“青龙”。

龙是神话体系中的圣兽,不可能真的存在人间,更不用说还生活在井中。明帝所谓的“观龙”,无外乎自吹自擂、炫耀功德。如果井中真的存在“龙”,那大概率就是条水蛇而已。

更大的问题是,青龙所代表的,是五行始终当中的“木德”。

土色黄,木色青。按照五行相克规律,“木克土”。

魏属土德,因此代表木德的“青龙”、相当于曹魏的灾异。

按照五行始终学说,在曹魏的语境下,“黄龙”属于祥瑞,“青龙”则属于妖孽。

魏明帝改元“青龙”之事,历来被后世史家嘲讽。考虑到汉末丧乱已久,典章废弛,乃至京师学者“能操笔者”不足十人的窘境(见《魏略儒宗篇》),闹出如此可笑的翻车事件,也不难理解。

更为可笑的是,“青龙改元”明明是一件显而易见“政治车祸”,满朝文武竟无一作声,甚至有不少大臣还跟着明帝前往摩陂一起“观龙”。并吹捧附和。

青龙元年春正月甲申,青龙见郏之摩陂井中。二月丁酉,(明帝)幸摩陂观龙。--《魏书三明帝纪》

可想而知,对祥瑞与灾异的解释权,在实际操作中,不以典籍为依据,而掌握在权势者手中。

黄龙属土德,本是曹魏的祥瑞。但在特殊背景下,也会被解释为妖异。

曹髦是曹魏第四任皇帝,第五位统治者。

曹髦好学,对五行谶纬一类的“内学”比较了解。类似明帝时“改元青龙”一类的闹剧,便罕有发生。

在曹髦统治末年,即其被杀的前一年(259),在宁陵县井中又出现了“神龙”。

(甘露)四年春正月,黄龙二见宁陵县界井中。--《魏书四高贵乡公纪》

这次的地方官功课做得比较好,称“两条黄龙悠游井中”。黄龙吻合曹魏的“土德”之义,属于“大瑞”,按理应该改元大赦。

可怪之处恰恰在此。

曹髦闻黄龙降世,不仅面无喜色,反而叹息痛骂:

“龙代表了皇帝。皇帝上不在天,下不在田,居然住在井里?此恶兆也。”

是时龙仍见,咸以为吉祥。帝曰:“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于井,非嘉兆也。”--《汉晋春秋》

曹髦口中“住在井里的龙”,毫无疑问指代自己。

而“恶兆”则清楚指向了彼时的权臣司马昭。

曹髦甚至愤愤不平地提笔作诗,即著名的《潜龙诗》。

该诗原文已经散佚,目前流传的是元末明初版本的演绎文学,不过二者传达的含义,应当相差不远。

按《汉纪春秋》记载,司马昭“闻而恶之”。翌年(260)即发生了著名的弑君事件。

(曹髦)作《潜龙》之诗以自讽,司马文王(司马昭)见而恶之。--《汉晋春秋》

青龙是曹魏的恶兆。但明帝独擅权柄,故强行将“灾异”解释成“祥瑞”,满朝文武不敢作声。

黄龙是曹魏的大瑞。但曹髦已然失势,结合了自身的悲惨处境,竟将“祥瑞”解释为“灾异”,最终又引发了权臣篡弑。

可见,同一件事物,到底是喜还是灾,是福还是祸,最终解释权完全掌握在统治者手中,根本没有学者或者百姓的置喙之地。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