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冀城再相见,姑臧三日还5(2 / 2)

汉末雄风 云垂赏竹涛 6209 字 2个月前

大军既至媪围城外,便到了赵旻与王异说再见的时间。

2人重逢短暂、再相见难。

是以2人虽有万语千言,却相视无语凝噎、最终幽幽1叹。

赵旻咬了咬牙、调转马首,向军营疾驰而还。

王异俏脸上,珠泪涟涟…

佳人注定今夜无眠。

媪围城外军营中,赵旻刚刚整理好床铺,石韬和崔州平2人便出现在赵旻帐外。

“深夜造访主公,请主公恕罪。”

赵旻挥挥袍袖。

“无妨,你等且入内!”

3人落座后,赵旻含笑看向2人。

“1旬左右我军便急行近3千里,广元、州平,你2人可否适应?”

2人作揖答道:“回主公,某等曾略习武艺,筋骨尚可,并无问题。”

前文曾提及,汉末士族豪强子弟,大多文武双全。

司马徽门下弟子更是如此:徐庶剑术便不在史阿之下,而且与赵旻1样,徐庶的剑术…是杀人的剑术,简洁、精练而又高效。

赵旻颔首后又道。

“你2人寻我,乃为探讨西域治策而来?”

石韬、崔州平早已习惯赵旻之多智近妖,是以2人颔首行礼。

石韬道:“回主公,正是如此。愚以为,治西域当效仿秦及前汉之羁縻,而不可1味攻伐。”

所谓“羁縻”,类似于今日的“两治”。

即在“遐荒绝域、刑政殊于函夏”的区域,实施“怀柔远人,义在羁縻”的政策。

说人话,羁縻之策就是由当地酋首自治、奉集权王朝为主、以朝贡的形式向集权王朝天子上缴税收。

崔州平补充道:“是故,主公重设西域都护府后,可任命西域大国诸王为都尉,协助大都护共治西域,愚以为,如此西域方可安也。”

赵旻设立西域都护府,最主要目的当然是保障丝绸之路畅通无阻,但话说回来…

西域若战乱不休,谁还敢做生意?

所以总体而言,石韬、崔州平的提议完全正确。

苟哥陷入沉思。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曹操纳人妇为妾是有现实需要的,而不仅仅是贪恋美色。

实际若以东晋简文帝司马昱、刘宋开国皇帝宋武帝刘寄奴的案例做参考,可知曹操的行为存在1定的目的性。

即生育子嗣,尤其是生育男丁。

东晋简文帝司马昱,早年丧子,在术士的建议下,纳“形长而色黑”的丑妇为妾,遂得2子1女。

(司马昱)又数年无子,乃令善相者召诸爱妾而示之……时(李)后为宫人,在织坊中,形长而色黑,宫人皆谓之昆仑……帝以大计,召之侍寝……遂生孝武帝及会稽文孝王、鄱阳长公主。--《晋书后妃传》

宋武帝刘裕,成婚多年仅得1女,年至4旬仍膝下无子,几乎绝嗣。有司马昱的成功案例在先,刘裕遂大量征募壮妇入宫,广布恩幸,雨露均沾,数年间竟得7子9女(见《宋书武3王传》),1跃从鳏寡孤独成为多子帝王,堪称神迹。

宋文帝刘义隆,便是这项“求子工程”的产物。

文帝生母胡婕妤,入宫时已近4旬,必有婚史,生子后又不得宠,旋遭赐死,时年4十2。

武帝胡婕妤,讳道安,淮南人。义熙初,为高祖所纳,生文帝(刘义隆)。5年,被谴赐死,时年4十2。--《宋书后妃传》

刘义隆为刘裕3子,其昆弟之辈,生母亦多“不知何郡县人也”(包括太子刘义符生母张夫人在内),应多为已婚育之妇人所出。

此事关乎皇室尊严,史家遂隐匿之。

裴松之先生也不容易啊!

(宋)武帝张夫人,讳阙(即名讳失考),不知何郡县人也。义熙初(义熙元年刘裕已4十3岁),得幸高祖,生少帝(刘义符),又生义兴恭长公主惠媛。--《宋书后妃传》

司马昱、刘裕等人的活跃时间在汉魏之后,但这种纳已婚、已育妇人有助于生育子嗣的观念,诞生时间可能又在此之前。曹操或许亦闻此道,遂付诸实践。

如前所述,生育曹林、曹衮、金乡公主的杜夫人,与生育曹矩的尹夫人,她们在与曹操成婚之前,均有生育男丁的记载:杜氏生秦朗,尹氏生何晏。

曹操在曹昂死后(197)数年间先后纳杜、尹诸夫人,很可能便是受此观念之影响,即迷信生过男丁的妇人,容易再生男丁。

当然,相比于司马昱、刘裕等人的“来者不拒”,曹操在纳妾标准上还是存在1定要求的。从曹氏诸妾室的相关记载看,她们多为美貌孀妇,可知曹操并不似刘裕1般为了求子而胡乱临幸,这可能和曹操当时膝下有子存在关系。

司马昱、刘裕属于没的选择,曹操尚有少许选择,因此在纳妾范围上亦稍有松动,不尽为已婚已育之妇。

推此而论,建安9年(204)曹军攻屠邺县,“袁氏妇子多见侵略”,甚至出现了曹操、曹丕父子共争甄氏的伦理丑闻,很可能与甄氏的人妇身份存在关联。

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妇子多见侵略……(孔)融乃与(曹)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后汉书孔融传》

从曹操“令疾召甄”的焦急情绪来看,他对甄氏存在较强的贪恋之心,这或许不尽源自甄氏的非凡容颜,也可能是曹操借助杜氏、尹氏等人生子的成功案例,进1步迷信纳人妇为妾有助于诞育男丁。

曹公之屠邺也,令疾召甄(氏)。左右白:“5官中郎将(曹丕)已将去。”公曰:“今年破贼,正为奴!”--《世说新语》

甄氏彼时已2十有2,之前是否有过生育情况,史书不详;不过按她与曹丕成婚后“生明帝及东乡公主”来看,似又进1步佐证了曹操的猜想,即纳人妇有助生子,尤其考虑到曹丕原配任氏与之成婚多年,却1无所出的历史背景。

文帝纳(甄)后于邺,有宠,生明帝及东乡公主。--《魏书文昭皇后传》

(文)帝欲遣任氏,(甄)后请于帝曰:“任既乡党名族,德、色,妾等不及也,如何遣之?”--狗贼王沈《魏书》

这1段,诸君只看“帝欲遣(撵走)任氏”即可,后面的都是王沈狗贼大放狗屁!

曹操“好纳人妇”之事,在无形之中又影响到曹丕。

除甄氏之外,曹丕的宠妃郭氏(前文之郭女王)亦具备类似出身。

郭氏的早年经历十分复杂,“丧乱流离,没在铜鞮侯家”,直至“太祖为魏公时”才“得入东宫”。

是时郭氏已年过3旬,比曹丕还年长3岁,在汉魏时代属无疑于中年妇人,之前很可能有过婚史。

(郭氏)早失2亲,丧乱流离,没在铜鞮侯家。太祖为魏公时,得入东宫。--《魏书文德皇后传》

只可惜…个屁!如此恶妇,活该不得善终!

苍天有眼,郭氏未能为曹丕生育子嗣,最终竟被迫收养甄氏之子曹叡。

可知欲求子嗣,即使广纳人妇也未必是良策,不能保证得偿所愿。

曹操“好纳人妇”的相关记载,严重左右并误导了后世读者对此事的理解,甚至视之为曹操的特殊性癖,诚为遗憾。

其实对曹操这种出身豪富的膏粱子弟而言,“美色”绝非其最终追求;

美女对其而言,唾手可得,不过是实现政治抱负的工具。

狗贼王沈《魏书》所云“攻城拔邑,得美丽之物,悉以赐有功”即是对曹操心态的最佳注解。

攻城拔邑,得美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勋劳宜赏,不吝千金。--王沈《魏书》

然后…可耻教授以杜夫人调侃曹老板和关2爷…

哎?

狗贼王沈和可耻教授还真有缘!

都是狗腿子嘛!

言归正传。

至于曹操为何要在建安年间(196-220)大4纳妾,广布恩泽,以至年逾6旬仍在辛勤耕耘,其核心原因在于其身份地位的改变。

作为军阀集团的首脑,曹操不再是寻常乡宦,他需要替曹魏军政集团的未来负责。在乱世之中,原定继承人随时可能暴毙身死(比如曹昂),因此曹操必须保证子嗣繁茂,多多益善,此即董昭所言“定基之本,在地与人,宜稍建立,以自藩卫”。

明公虽迈威德,明法术,而不定其基,为万世计,犹未至也。定基之本,在地与人,宜稍建立,以自藩卫。--《魏书董昭传》

若子嗣寡弱,休说奠定基业,只怕身死国灭近在眼前,东汉诸少帝即为前车之鉴。

在此背景下,已婚已育之人妇,虽无完璧之身,至少证明过其生育功能的完善,不至出现曹操原配丁氏那般的不育状况;因此不仅曹操好纳人妇,后世司马昱、刘裕等人亦好此道,且诸人在“求子”方面均取得了理想的结果。此非性癖所致,而是现实需要。

从某种意义上讲,曹操“好纳人妇”,便如司马炎“后宫万数”。历代学者多将司马炎视作荒淫之徒,实不尽然。日本汉学家通过探讨司马炎的后妃家世构成,认为晋武帝乃是欲通过缔结婚姻来笼络门阀世家,并非纯出于淫欲,此说甚有发微之意,可供参考。

注意:见安田2郎《西晋武帝好色考》、渡边义浩《西晋司马氏婚姻考》。

小鬼子对3国魏晋的研究,都比可耻教授强。

1言蔽之,探讨政治人物的行径时,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不宜单纯以凡人之心度之,更需结合历史环境及文化背景来理解其行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