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鹤关音信断,龙门道路长上(2 / 2)

汉末雄风 云垂赏竹涛 6064 字 2个月前

“韩掌柜,拿手菜尽管上即可。”

韩掌柜行礼后,兴冲冲离去。

韩家仆客则为众人放上6套几案,并分好甜点、甜汤及果品。

待仆客退下后,3女同时大发娇嗔。

“夫君!”

苟哥骨头登时酥软。

其人赔着笑抱拳。

“3位夫人勿怪,此实为韩家产业,某等不可占韩公便宜。何况此地庖丁皆为某等家中庖丁之徒也。”

赵旻1点儿也不懂情趣。

1家人出来吃饭,只是吃个饭而已?

什么叫氛围?

正当赵旻幸福又烦恼地应对3女娇嗔之时,门外传来1个苍老的声音。

“卫将军,老夫不请自来,勿怪。”

【作者题外话】:苟哥是真的狗。

他与伏寿苟且,虽然解决了诸多问题,但1定逃不过“秽乱宫闱”之千古恶名。

魏晋史官、曹老板和袁绍的故事告诉我们,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1章是难得的赵旻与妻妾们的日常描写。

因第2卷的主旋律是立足、扎根和变革,所以充斥着争霸和权变,云某将日常写得极少。

汉末魏晋的店铺,名称不是店铺,那是明清的称呼,这时代叫做亭4。

亭传,是驿站;谒舍,是旅店:旗亭,是酒楼…此外还有酒4、布4等商铺。

此外,赵旻扶持韩家,隐含了敲打荀、钟2家之意。

苟哥常年护卫大领导,政治智慧学到了不少。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袁绍夺占冀州,与他邀请公孙瓒助战密不可分;

但事后,袁绍却倒果为因,将此事遮掩为“韩馥归降时,恰逢公孙瓒南下劫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由此可见,曹操之所以坚持脱离袁绍自主创业,是有其人苦衷的。

袁绍确实不是个正经老板。

故韩馥怀惧,谢咎归土,张杨、黑山,同时乞降……会(恰逢)公孙瓒师旅南驰,6掠北境,臣即星驾席卷,与瓒交锋。--《后汉书袁绍传》

《程昱传》论及此事,直言“袁绍、刘岱、公孙瓒3家和亲”,可见台下的龌龊关系与肮脏交易。

是时(刘)岱与袁绍、公孙瓒和亲,绍令妻子居岱所,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后(袁)绍与(公孙)瓒有隙。--《魏书程昱传》

在这种历史背景下,韩馥的日子自然十分难过。

袁绍特意提拔韩馥的仇家朱汉,又放任其袭击韩馥。

朱汉未能得手,但捕得韩馥长子,“槌折两脚”。

(袁)绍以河内朱汉为都官从事……(朱汉)擅发城郭兵,围守(韩)馥第,拔刃登屋。馥走上楼,(朱汉)收得(韩)馥大儿,槌折两脚。--《英雄记》

事后,袁绍又假惺惺地处死朱汉,以堰塞众口。

韩馥怀惧,南奔陈留。

韩馥的选择,大错特错。

徐州陶谦是袁术小弟,老头儿也不是善茬;

韩馥不能去关中;

所以,被袁绍盯上的韩馥,其实应该逃往南阳,投奔袁术。

袁术当时凡事都与袁绍对着来,袁绍欲除之人,袁术1定会力保。

可惜,韩馥不明内情,以至于误了自己性命。

他最不该逃往陈留。

因为陈留太守张邈,是袁绍昔日在洛阳的“奔走之友”,因此袁绍使者旋至,“与张邈耳语”。

(袁绍)与张孟卓(张邈)、何伯求(何颙)、吴子卿、许子远(许攸)、5德瑜(5琼)等皆为奔走之友。--《英雄记》

(韩)馥怀惧,从(袁)绍索去,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与邈耳语。馥在坐上,谓见图构,无何,起至溷(厕所)自杀。--《魏书袁绍传》

韩馥见状,知道末日到来,如厕自尽,结束了自己的悲惨人生。

韩馥“性素恇怯”,确系庸才;

但是韩馥让位,却也不完全是暗弱个性导致。

在两汉的察举制度下,“2重君主观”盛行,郡吏只知有郡守,不知有天子。

所谓“2重君主观”,通俗解释便是:

我附庸的附庸,不算是我的附庸。

郡守因此被称作“郡朝”或“本朝”。

这便是所谓“郡国本位化”。

(刘)宠劳之曰:“父老何自苦?”对曰:“山谷鄙生,未尝识郡朝(指太守)。”--《后汉书刘宠传》

将吏士民皆垂泣曰:“明府(广陵人臧洪)与袁氏本无怨隙,今为本朝(指广陵太守张超)郡将之故,自致残困。”--《魏书臧洪传》

同时,不同辖区之间,官员又互不统属,因此“外来和尚难念经”。

本县的县令,可以公开驳斥外州郡守的面子。

比如贾逵出任弘农太守时,军屯区的屯田都尉(位比县令)便敢“言语不顺”。

(贾)逵疑屯田都尉藏亡民。都尉自以不属(弘农)郡,言语不顺。--《魏书贾逵传》

孙坚出任长沙太守时曾想“越境征讨”,遭遇主簿阻挠;

孙坚北上南阳时,太守张咨又拒绝调拨军粮,理由是“孙坚邻郡2千石,不应调发”。

(孙)坚到南阳,移檄太守请军粮。(张)咨以问纲纪,纲纪曰:“(孙)坚邻郡2千石,不应调发。”(张)咨遂不与。--《英雄记》

卫广来曾指出:“皇权世俗化、士大夫家族化、郡国本位化是汉末丧乱的关键因素。”

因此韩馥与袁绍的关系,其实可以视作“郡国本位化”的1种变态形式。

注意:此事详见卫广来《汉魏晋皇权嬗代》。

韩馥是“袁氏故吏”,受袁绍宗族的举荐而出仕,因此他与袁氏之间,存在着“恩主”与“门生”关系。

虽然这种隐性关系没有被正式制度化,但长期存在并发挥作用。

韩馥名为1方藩镇,但他既非冀州人,出镇时间又短(189-191),在河北地方毫无根基。

因此他在“州里人”袁绍面前,便不自觉地矮了1头。

何况袁绍家族是韩馥的仕途举主,占据君臣纲常的名分。

韩氏“世为著姓”,伏膺儒教,因此才会说出“度德而让,古人所贵”的言论。

复旦大学教授韩升,在论述东汉灭亡始末时,曾归因于“思潮纷起”与“道德摒弃”,即思想文化层面的失控。

注意:此事详见《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作者仇鹿鸣,撰序者韩升。

同样出身于汝颖大族,“好游侠”的袁绍,战胜了“尚德行”的韩馥,侧面反映了儒教伦理秩序在乱世中的崩溃与瓦解。

同时,另1批崇尚刑名之学的颍川名士(荀攸、郭嘉、赵俨、钟繇)逐渐崛起,也预示着法家的昌盛时代即将来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韩馥的个人命运,与时代背景和学术风气息息相关,探究其荣辱曲折,有助于理解历史变动的实质。

汉末3国很多记载,若不结合彼时的背景和环境,确实很难理解!

这也是许多浮于表面、不明内情的小学生诞生的根本原因之1。

因为我们看到的记载,若按照我们现代人的价值观来分析理解,或许与彼时的真实情况南辕北辙。

诸君不必担忧,云某自当负责为诸君解读。

最后再强调1句。

通过深入研究解读汉末3国历史,云某愈发认为,隐于种种阴暗血腥之下的,实则是无数浩然英雄之气。

所以,罗先生才能写出英雄气驰骋纵横的《3国演义》!

悲哉!

大哉!

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