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竟然真放任我们在战场上活动了"

鬼蝴蝶喃喃自语，心情复杂，一时间只觉得荒谬，荒谬间对神和游尸的紧张敬怕都减轻了。

众神真没认出来这是条蠕虫，游尸也没认出来这就是条干尸蠕虫！

零导的计划成功了！

"零导……"

零导是怎么想的？他怎么有这么大的信心认为玉米笋能替代成功？鬼蝴蝶难以理解，他正处在和零导的共鸣中，下意识感应了一下零导的思绪，随后就心中一凛，暗道坏了，零导并没有允许他感应情绪，他这完全算得上是冒犯了乙零！鬼蝴蝶嗖得收回精神力，立刻就要道歉，却发现零导精神对他的态度很友善，似乎并不介意他刚才的喟叹，此刻零导的精神也异常活跃，或者能称之为兴奋。

任谁能干成功用蠕虫替换神明，还被其他诸神认可这疯狂的事，都绝对会兴奋激动到极点。这是欺诈，尸渎神！而现在乙零成功了，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连乙零也难以免俗想要炫耀。安雪锋和其他还算可靠的旅客没在身边，这种兴奋难以抒发，便被心情很好的他倾泻在了鬼蝴蝶身上。

他放开了思绪让鬼蝴蝶感知，精神交流只在一瞬间就让鬼蝴蝶知晓了乙零计划中的所思所想，但知道计划后鬼蝴蝶非但没理解，反而更瞠目结舌了。

重回墓葬区，战况肯定会发生新的变化，乙零早有预料。局势变化莫测，或许黄金之国和土司王墓双方实力仍旧不分伯仲，打的不可开交，又或者一方已经取得了上风——无论那一边取得上风，都不利于乙零的计划。

他要的是乱像，要的是敌对双方一时半会无法分出胜负，持续的激战才能将阿兹特克诸神和游尸等强大僵尸拖在这处战场上，让墓葬区变成绞肉机似的战争前线，不断消磨信徒与僵尸的血肉。因此玉米笋——羽蛇神，绝不能只是单独阵营的神，它既要有阿兹特克太阳灼热闪耀的灵魂，又要有顶级干尸充满污染的干枯□□。

乙零最初打算自己来做这太阳，用太阳神力和被他吞噬的那一小□□蛇神，再加上他本身就有太阳鸟的血统，已经能很好的伪装成羽蛇神了。当然乙零并不是真的羽蛇神，他没彻底获得羽蛇神的神位与权柄，也不能真正变成羽蛇神的模样，哪怕暂时用神力模仿，也迟早会消解。

更别说阿兹特克诸神和羽蛇神相处过那么漫长的岁月，是真的羽蛇神还是假的肯定能认出来，但乙零也没想假扮多久，只要甫一出来的瞬间趁诸神心神摇荡时获得祂们的"认可"就足够了，劣势的战局会让阿兹特克诸神无法花更多时间确认——在乙零预计中外明一切还尽在祂掌控中。

弱势的时候羽蛇神悍然出现无异于雪中送炭，总能将战局再延续下去。然而在玉环门前提纯污染那会，从污染核心中提纯出蓝紫色蝴蝶碎片的时候，乙零心中突然生出个念头。

土司王墓有污染核心，没理由能和它对抗的黄金之国没有。黄金之国或许也有这种蓝紫色的蝴蝶碎片，也有和土司王墓同等强度的恐怖污染。

如果是这样，那哪怕有本土优势，土司王墓也不一定能把黄金之国完全碾压了。如果局势不明偏向势均力敌，那单一个羽蛇神出现很可能让胜利偏向黄金之国那边，刺激得土司王墓势力应激——这可不是乙零想要的，那么保险起见他最好能有双重身份，黄金之国弱势就偏帮黄金之国，土司王墓弱势就偏帮土司王墓。

而他的确既有羽蛇神太阳的力量，又有干尸的精纯污染。但要以一己之力身负双重身份搅乱战局，就必须时时刻刻注意情况，乙零大部分精力放在上面，就难以再算计其他了。

这没意思，怎么才能有个代替他身肩双重污染的"替身"呢，卫洵也不在这里。乙零琢磨的时候看着支撑墓室毫不费力的玉米笋，看到它被僵化污染侵蚀的身躯和背上被仙界污染浸染形成的破烂羽翼。玉米笋现在就是个大型污染携带源，然而它自己却没受什么影响。那些污染畸变出来的部分黏着在它的外表皮上，就像背着藤壶的海龟，而玉米笋远比海龟更皮糙肉厚。

哪怕不同的污染都在它外表皮上相互侵蚀吞噬了，它还是没有感觉，心满意足的捞尸块吃。看着这样的玉米笋，乙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绝妙的点子。

远比之前危险，却更极限更有趣。

那些真假千金的小说不过是用孩子换孩子，乙零现在做的却是用玉米笋替代羽蛇神，就像拿一只真正的猫去替代人类婴儿，而众神却没发现端倪还被蒙骗一样。

这是何等的大胆，何等的狂妄，有趣到让乙零心跳加速，止不住的愉悦——妈的愉悦犯，鬼蝴蝶忍不住暗骂，乙零前面的计划都缜密周全，考虑过种种情况，然而谁知道他一想到玉米笋代替羽蛇神足够有趣后，就完全抛下了之前的计划，一门心思的让玉米笋去代替神。

第五太阳神要求献祭的时候，乙零甚至是将玉米笋的血献给了他。这是只有真正羽蛇神才会响应的契约，而乙零身上正有一小半真正的羽蛇神。

谁说一小半的神不是神了！羽蛇神的神魂响应契约，送出去的却是被太阳浸染后的玉米笋血液，既能破坏太阳共鸣合力，又能让阿兹特克诸神确认玉米笋的身份，一举两得。而哪怕阿兹特克神明获得的是玉米笋充满污染的血，也没有辨认出这不是祂们的羽蛇神，这瞒天过海嬉弄神明的快乐更让乙零发自内心的愉悦。

鬼蝴蝶只感到无法言说，心中情绪更加复杂。如果在别处他或许还会忍不住骂一句神金，但现在正和零导共鸣中，鬼蝴蝶一声都不吭，再也不去想怎么学习零导的手段了，一门心思操控玉米笋身上的干尸污染。